Thursday, May 14, 2009

秋去冬來



當你在檀香山那端猶豫之際,那一年在沒有春夏秋冬的大馬,我已從吉隆坡新聞學院,回到家鄉繼續穿上白衣藍裙,在中六的校園中上課。

我唸的是文科,轉校到住家附近的女中,在清晨涼涼的風中,抱著書包,走路去上學。

學校里,只有我唸的那班有華裔學生,很多都是我們過去在母校的同學。我每天走進學校大門,直接進班上課。因為選修華文,在沒有華文老師的學校中,就在別人上數學課時,走出教室,坐在接近學校大門的涼亭看書自修。

很多年後,我去到這間學校進行采訪工作時,發現自己對環境是如此陌生,連廁所和食堂在甚麼地方都不清楚。

但是,那一年我靜靜的在家里仔細翻閱報章,關注電視新聞,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學運領袖“吾爾開希”穿著睡衣,頭繫白布的出現在鏡頭前,爭取和國家領袖談判的畫面。

遠在這方的我,一個人,沒有任何同道中人,自己靜靜的,心在悸動。

很多年後,從報章上發現當年的吾爾開希,在美國成家立室,變成發福的商人。當年學運患難鴛鴦封從德和柴玲也已各自分飛,身陷囹圄的王丹終於被釋放。

年輕熱血,曾經在某一個凝集點流向同一個方向。

有沒有參與澎湃飛騰的集體行動,在理智和衝動之間有沒有一絲遲疑,未必是每一個人必須的決定。

不是每個人都會在某個“大時代”留下痕跡,未必每個人都記得清自己曾出現在甚麼環境,也未必每個人都有必要去參與某個時代之下的某個形式。

夏天過後,秋去冬來,沒有永遠停駐的畫面。

激情過後,等著人們的終究是現實。現實,往往都需要妥協。

──楊微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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