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October 5, 2010

跨過去就是對岸



去新加坡前,在家鄉的Pekan Rabu買哥哥要的Dodol和“咖哩卜”,那是我第一次在那裏買東西,感覺像是“買鄉愁”給在新加坡的哥哥。

然後,我想著,要買甚麼“比較家鄉味道”的禮物給妳?看見標榜“吉打峇迪”的店鋪時,還三番四次向店員確認真的是“吉打”峇迪,而不是印尼還是吉蘭丹的……。

新加坡和大馬只是一水之隔,跨過去就是對岸,而你的“鄉愁”到底留在大馬還是新加坡?

身邊很多人因為大馬的政治局勢,開始提醒我,孩子的未來是否應該展望在大馬以外,如新加坡這樣的國家?

馬新50多年來的關係和歷史淵源,和東柏林、西柏林的歷史演進,當然不能相提並論,但這種地理形勢的脣齒相依之間,因為政治理念遂而影響經濟和發展的演進,甚至從一個國家分裂和合併的變化之間,確實足以改變人民和國家的命運。

當年我們認識時就是12歲,就跟我女兒現在一樣大,時間的流逝把我們帶到離開校園之後的重逢,卻已是20年後。我和妳原本在同樣的土地上成長、受教育,然而20年後站在新加坡的國土上重逢時,卻是兩個完全不同國籍的身份。

我們分享著彼此成長的回憶,我們有許多共同的師長、同學、甚至是即使還生長在家鄉的我仍緬懷的“某種食物的鄉愁”、“某個街道的回憶”。

我們比較著馬新兩國的政治、貪污指數、行政能力、甚至國家領導層及重要領袖的學歷和能力,然後,答案和結論是有如此明顯的差距。

兩個國家雖然只是隔了一條海,不說50年,就只說20年,誰被拋在遠遠的後頭,誰在世界接軌的大環境中卻狹隘的固步自封,誰比誰擁有豐富的天然資源,誰曾經害怕連水源都會被切斷而未雨綢繆的以行動戰勝長遠的恐懼,誰正在因為一棵樹而使到人民都擔心森林的滅絕……?

當我離開新加坡後,回到這一邊眺望看不見的對岸,想著我哥哥興奮的讓我觀賞他和孩子一起接領新加坡公民証件的錄影片段,想著他問我關於我的孩子的未來是否需要轉向。

所謂鄉愁,可以留在回憶中,回憶里的真實是不會改變的,沒有人需要緊抓所謂鄉愁帶來的負擔。

未來,需要思索的空間很大。我們是一棵棵的樹,森林是否仍會在未來繼續是我們不變的庇護,誰都沒有把握。

──楊微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