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September 16, 2010

我们的森林

我忽然发现我们重逢已经超过一年了。部落格也写了一年多。时间的流逝让我很感慨。

15年前我到德国去时,柏林围墙倒塌了刚刚没有几年。东西柏林合并没有多久。柏林围墙的残垣败瓦还随处可见。那时,我们搭地铁从西柏林出发到东柏林。一走出地铁站,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西柏林的声色犬马和灰蒙蒙的东柏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西柏林的热闹,东柏林的沉闷;西柏林人的鲜艳光鲜的衣着,东柏林人的灰黑大衣;西柏林的高楼大厦,东柏林的残旧老屋,都在提醒我们这曾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著名的英雄纪念碑前,褴褛的小贩兜售着廉价纪念品和所谓的柏林围墙的砖块,两旁是老旧的建筑物,在冬天显得格外萧瑟。

15年后我重游柏林,所谓的东柏林和西柏林,已经没有界线。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西柏林,什么时候到了东柏林。15年前我看到的褴褛已经不着痕迹。簇新的高楼大厦,比西边更加先进,更加繁华。当年去的英雄纪念碑,这次再去,已经不见当时的萧瑟。新的建筑成了新的地标和新的旅游景点。柏林围墙只剩下一截。导游说,看看地面的线,那是以前围墙的所在地。我们现在只能凭想象。

对了,有一截柏林围墙来到了新加坡。就在我学院后面。

8年前我初次到上海,虽然感受到了繁华都会的热闹,但是很多基础设施还是不是很齐全。除了外滩,其他地方还是有点落后的感觉。那时,物价还是相对的低廉。公厕还是很“开放”。

最近到上海,感觉焕然一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海世博的缘故,马路加宽了,干净了。基础设施进步了。最重要的是,人们的基本公民意识提高了。当然,人民的教育水平和公民意识还是赶不上太快的经济步伐,但是,比起8年前,我才感觉到了这个大都会的魄力。

我想说的是,一个地方的发展可以是很快的。一个地方要在20年里赶上甚至超越其他地方的发展,或者在维护原本的政治理念的同时还要让经济和人民同时发展并和世界接轨,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意志。

这样宏观的看来,假如有丰富的资产,充裕的时间,但是因为私欲而落在别人的后头,其实是很可悲的。

最终,我们会因为一棵树而牺牲了整片的森林。

-- 蔡欣洵 --

Wednesday, September 1, 2010

不再懼怕

自小因青光眼失明的男高音安德烈波切利唱歌時,讓我感覺到他好像是一面輕鬆的煎雞蛋,一面閑閑的唱歌。

看見身體和感官有缺陷的人殘而不廢、在不同領域找到定位,而且比正常人活得更有勇氣的例子,其實不少。

比如今年初采訪線上,接觸到天生沒有雙臂、雙腳綣曲的7歲小女孩,開朗自信的以腳代手寫字和處理生活大小事務,臉上甜甜的笑容讓自怨自艾的正常人都感到無地自容。

之後,觀賞“雙福藝術團”匯集“殘健一家”的藝術理念,演出 “完美雙福,完美人生”歌舞,台上的表演者有些是腳有殘疾、全盲、智障,可是他們從歌舞的出口找到自己的定位和活下去的尊嚴。

上個月教會播放短片,顯示一名沒手沒腳,身體像一粒蛋的人,頑強的靠著宗教信念和驚人的意志力,活出精采的人生,以自身的經歷到處去演說,許多大學里的青少年也因感動而流下熱淚,哭著擁抱他給予祝福,並感謝他啟發了他們懂得珍惜所擁有的。

在我們教會里,有一個手腳中風的中年人,也因為受到啟發,某天他在福利局的廁所內面對沒有坐式馬桶,而肚子痛得快瀉出來時,想到像一粒蛋的頑強人,他苦苦的向上帝禱告,結果他卻突然可以蹲下去。

在教會里他作見証,示範可以蹲下、翹腿的動作。

我承認,當我們以正常的肢體和感官看著所有身懷殘障的人,以堅毅過人的精神活出精采時,肯定會非常感動且慚愧於自己為何有那麼多怨言。

然而,當立場對調後,尤其是發現自己可能有一天會失障時,那種感受,真的沒有辦法說說就可以。

你知道嗎,在這個時候,宗教的信念就變成了一股支持的力量。

年少時,我記得你時常在校園內和比我們高班的學長辯論佛教論點。而我自中學起就是基督教徒,多年來和神的關係有時親近,有時疏遠。

年輕時我們忙於在名利、愛情、事業和可以突出自己的各方面努力表現,可是慢慢地我發現,當擁有了希望擁有的東西後,心靈就渴求平靜,歲月帶領我們的心情沉澱時,宗教就變成越來越重要的撫慰力量。

面對悲傷、害怕、不完整時,宗教的力量最能貼近徬徨的心。

我第二次去進行眼睛測試時,我把我的眼睛和視力交給上帝,看著醫生檢驗後畫出我眼睛中4個缺陷問題,我心里完全不再害怕,我在想的是,如果有問題,就治療,就這樣遵循醫生的指示治療。

因為我的上帝和我同在,我不再懼怕。

──楊微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