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ly 11, 2009

我沒有姓名


在總社工作時,有次和直屬上司一起在酒店推介新菜餚的場合與公關交流,那公關說“有些公關不喜歡講話”。

我的上司一臉困惑的重覆問“公關不喜歡講話?”那公關改口說是沒上班時不愛講話。我的上司反應更快,似不解的語帶諷刺說:“那記者沒上班時,就不看報紙了!”

這段對話頗“玩味”。

我確實是那種真正要度假來放鬆心情時,可以連續幾天不看報紙,不要知道任何新聞的人。如果去到別人的國家,最好是我聽不懂他們講甚麼、看不懂他們寫甚麼。

這和你輔導形形色色的人之後,若無其事去玩樂,差不多一樣。其實,不要整天把自己困於職場的角色,下了班就做回自己,在精神心理學上是被認同的。

下了班之後,我不喜歡應酬,舉凡那些和政治人物、社團人士周旋的飯局都能免則免,也沒有刻意和甚麼人攀附特別的交情,所以我是那種“吃不開”的記者。雖然有人說我的工作形式和交際網不應如此,應該是時時都要懂得如何去周旋,才能建立聯絡網來取得新聞內幕。

我並不在意這些,最糟糕的是在采訪線上,我認人的記性不好,常常人們換了衣服出現在不同場合,跟我打招呼時,我其實想不起那是誰。

也有人後來跟我熟了,當面投訴我給他們的第一個印象是“這樣冷酷怎樣當記者?”

我剛剛從吉隆坡回來家鄉時,其實有半年時間不在報界,而是在展銷會或購物廣場擺攤賣仙人掌和飾物。那段時期偶爾和報界朋友喝茶時,碰上一些政治人物,我發現對方聽到我朋友介紹我是“前記者”,而當前不是時,幾乎全程都費事再看我一眼。

半年後重返報界,重遇同一個政治人物,其態度卻和之前有十萬八千里的轉變。

我一直以此作為借鏡,記者其實是沒有姓名的,人家賣你人情只因為你在某報名堂下的一個身份,而不是因為你是某某人。

所以,記者不應酬,我覺得沒甚麼不對。就像那個下了班不喜歡講話的公關。

─楊微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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