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pril 23, 2011

眼睛覆診,周圍病人大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我一邊看書,一邊聽著等候看診的老太太們,述說印尼女佣思春落跑趣事。

老太太們說著她們養育很多子女,即使孩子沒有不好,但兩老還是喜歡自己住,孩子們就請個女佣來照顧父母。另有老太搭訕,說現在的孩子三、四十歲了都沒打算結婚,看見太多失敗的婚姻充滿陰影,選擇單身過日子。

我把視線從書上移到周圍,看見有些病人閉眼休息,有些眼睛腫且不斷流淚水,連風趣講故事的老太原來也戴著太陽眼鏡,墨鏡後是視線模糊不清的雙眼。

只有我一個人在看書。眼睛有病的人,視力都有問題,看書顯然是負擔。

我不怕老,不怕孩子長大離開身邊,也不在意婚姻怎麼樣,但我不要瞎。瞎了我就不能看書。

覆診結果並不太好。接下來一整個下午,我一個人在咖啡座里,繼續看書,等著時間到了去載我的孩子回家。

有時生活的感覺不太好,比如想讓父親和兄弟和好,結果卻被父親遷怒。比如有人告訴你說,你的孩子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所以選擇為難孩子來報復你。比如原本和你結婚的人就知道彼此宗教不同,可是過後卻在吵架時用宗教來攻擊你。比如你每天都像個模範生這樣努力看護你的眼睛,覆診時眼睛沒有變好,不會變好的一直不會好,好過的又後退壞回去。

很累。

──楊微屏──

Wednesday, April 13, 2011

简约主义者的梦想

妈妈每年清明节都回家扫墓. 我离家这么多年以来,竟然只回家扫墓了三,四次. 每次,都相隔几年. 上一次回去,和你隔了18年再见面,匆匆之间,那也已经是2年前的事了. 我以为,年纪越大,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种种变化会越少,但是没有想到,这两年,或者这一年来,生命的变化却原来也让我措手不及,或无可奈何.

我其实也想每年回去拜祭长辈. 我无时无刻不想起外婆. 那个少小离家,却不曾回去的老人. 我烧饭的时候,会时不时从记忆里搜寻外婆当年煮的菜肴.我跟着记忆里的那种味道, 摸索着应该怎么去煮出”外婆的味道”. 偶尔,我会想,假如父亲没有那么早离世,我的人生会有什么不同.可是这些都不是很实际的.

2年前, 我们的同学钟俊杰被谋杀.最近,同学郑文静因病逝世. 在我的人生里,很多人,我很亲近的,我认识的,不是很熟的,都一一的离开. 更让我觉得,其实我们在大自然的规律底下是这么的渺小.

这样一来,转换工作,身边琐碎的事,就更加微不足道了.

决定转换工作,其实心里没有经过太大的挣扎. 也许内心的深处,有一种感觉,就是时间对了,地点对了,那就对了吧.因为其实人事,工作的范围,工作的多寡,对我来说,是外在的,不是很重要的因素. 所以虽然是一种未知,但我也很坦然.

我整理办公桌的时候,发现很多10年来所累积下来的身外物. 过期的教材,尘封的笔记,旧版的教科书.我花了几天的时间来整理(正确的来说是丢弃)这些东西和文件.结果,我只带走了3个纸张盒子的东西.后来我想想,其实带走的,也并不是我真正需要的,而是一些我以后”也许"会用到的东西.

正因为这样,我更加觉得,身外物是多么的可有可无.可是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要真正的做到简约,实在也是不容易的事.因为我们有太多的牵挂,不管是人,事,或物.

所以我常常想,假如我是自己一个人,在郊外有一栋小小的房子,我会把房子里的墙全部拆掉.你一进 门,会看到掿大的一个空屋,一张大书桌,一张床,一个厨房.这样就够了.

人生其实也是这样.我们最终都不带走一片云采.

-- 蔡欣洵 --